來自淮安法院的一份調研報告顯示，因婚戀而導致的兇案已成為故意殺人案件的“主流”——2007年至2011年，淮安市兩級法院共受理故意殺人案件60例，其中因婚戀糾紛而引起的故意殺人案為32例，占故意殺人類案件總數的53.33%。

　　現代快報記者了解到，這種現象并非在淮安一地特有，在全省甚至更大范圍內，因婚戀起糾紛而導致的悲劇，越來越普遍。

　　起草這份《婚戀類故意殺人案件實證研究》調研報告的，是淮安市洪澤法院的法官凡振峰。他調研的方向一開始并非指向婚戀兇案，但自己在經手了一起類似案件后，他覺得很有必要做專項調研。他發現“這類案件存有共性，并且社會危害性極大，往往牽扯到多個家庭。”

　　雖然絕大部分的圍城中人在面對情感危機時，會理性地選擇和平解決，這些兇案也都是極端的個案，但細究這些個案會發現，被危機包圍著的夫妻們的心智非常脆弱，極有可能因沖動而暴戾，因絕情而走向絕路。

　　法官解讀這些慘案，正是希望人們能從中吸取到足夠的教訓，面對紛爭時，哪怕絕望了，也須三思而后行。

　　超四成婚戀命案禍起婚外情

　　在淮安中院2007年至2011年審理的32件婚戀糾紛所致兇案中，有13件因婚外情而起，占了到總數的四成。值得注意的是，因女性婚外情而導致的殺人案件，占到了相當大的比例。

　　發生于2011年9月的盱眙鄭魯殺人案，因“七尸九命”而震驚全國，鄭魯懷疑妻子與自己的好友有染，在多次找尋情敵未果后，他遷怒于情敵的家人甚至是鄰居。

　　在一次長時間蹲守準備向情敵尋仇未果后，鄭魯在一天晚上潛入情敵家中，采取放煤氣罐煤氣手段欲將睡在室內的情敵父母熏暈。

　　此時，鄰居李某家中狗叫。為防止事情敗露，鄭翻墻進入李某院內，欲殺狗時被李家人發現，后立即用尖刀先后將包括一名孕婦(腹中孕有兩個胎兒)在內的四人殺死。處理現場后又翻墻回到情敵家前屋，持刀先后將情敵父、母和女兒全部殺死。

　　現代快報記者曾在此案一審開庭時旁聽了此案，鄭魯到站在被告席上也似乎沒有悔過之意。他在法庭最后陳述階段，仍然向法院舉報他的情敵——舉報其涉嫌盜竊。他知道自己將面臨極刑，但仍然對妻子及情敵懷有無法抹滅的恨。

　　鄭魯如此殘忍，既因為其濫殺無辜的人性泯滅，也有其妻子，以及曾是他好友的情敵的反復刺激。

　　在行兇前，鄭魯自稱差點曾捉奸在床，他有一次把情敵堵在了家中，但對方堅決不讓其入內，而他已經發現了妻子的衣物。

　　雖然鄭魯有自首情節，也事出有因，但在庭審中公訴檢察官以極其殘忍來描述他的罪行，并當庭建議處其極刑。最終法院判決鄭魯死刑立即執行。

　　“婚外情已成為引發婚戀類故意殺人案的主要誘因，特別當女方不履行忠誠義務時，往往造成男方自尊嚴重受挫，進而引發命案，”淮安中院刑庭的法官認為。

　　在蘇北農村，青壯年男性在外務工現象非常普遍，由此導致的兩地分居也往往會成為導火索。

　　淮安人楊啟斌長期在外打工，無意中發現其妻黃月與唐尚聯系較為密切，遂對二人關系產生懷疑。2009年10月份，其打工結束回家后，就察覺妻子可能與他人有不正當性關系并開始留心防范。

　　2010年6月的一天晚上，黃月接到唐尚短信后謊稱自己要回老家一趟便出門離去。楊啟斌等女兒睡覺后也騎車趕回老家，見家中無人便心生懷疑。

　　他便從家中拿了一把水果刀來到唐尚承包的養殖塘口旁草棚處，發現其妻黃月正與唐尚在一起，氣憤之下，楊啟斌欲毆打妻子黃月，黃月讓開。隨后唐為護黃月又與楊啟斌相互推搡糾纏至草棚外，纏打中，楊啟斌拿出水果刀向唐尚腿部刺了數下，致其受傷倒地。唐尚被他人送至醫院后經搶救無效死亡。

　　這也是一起典型的因丈夫外出務工，懷疑妻子出軌而導致的血案。楊最后被控故意傷害罪并獲刑。

　　法官分析，“男性幾年來常期在外打工，無暇顧及妻女，夫妻間相處溝通時間變少，感情變淡。因此，遇事無法溝通，往往容易走極端。”

　　面對另一半出軌該如何解決？不同的人會給出不同的方法，但以極端的方法肯定是不可取的。自己將要面對法律的制裁不說，還會把其他無辜者拖入痛苦之中，鄭魯案中至少有四個家庭身陷巨痛，開庭時家屬就曾在旁聽席怒罵不止，以至于法警不得不出面干預。

　　菜太咸了！丈夫怒殺妻子9起兇案因家庭瑣事而起

　　如果說因婚外情而引發的暴力案件還有可理解之處，占據了婚戀糾紛而致的兇案第二位的類型，則就讓人唏噓了。

　　生活中，每對夫妻總會因生活瑣事而產生摩擦，但卻有人以殘忍的暴力來解決紛爭。

　　調研報告顯示，32起案件中有9起兇案是因家庭瑣事而起，占調研案件總數的28.13%，僅次于婚外情。

　　其中一起案例，竟然是因為丈夫覺得妻子做菜太咸了！2010年5月27日，淮安人邱學才在家中因妻子做的菜過咸而與其發生爭吵，繼而發生爭執并用手打妻子的頭部。

　　怒氣未消的邱學才聯想到妻子多年來一直與自己爭吵，不服自己，即產生將其殺死然后自殺的念頭，遂將她摁倒在地用手掐其脖子，又用布帶纏繞她的脖子繼續勒，致其當場死亡。

　　此案中的死者許某案發時已經72歲高齡。

　　另一案件中的夫妻則本是別人眼中的模范夫妻，丈夫歐某與妻子育有三個子女，且均已成家。但妻子婚后身體一直不好，經常住院治療。約九年前開始，妻子突發腦血栓后就一直臥病在床，在家中吃藥維持。

　　2007年10月22日晚8時許，歐學祥伺侯妻子吃飯、小便過后，把她抱上床拿藥給她吃，妻子卻嫌藥不好就哭著大罵歐學祥。歐學祥聽了非常生氣，感到自己多年辛辛苦苦照顧癱瘓在床的妻子，還要掙錢養家，卻得不到理解，遂產生殺死她后再自殺的想法。

　　于是，歐學祥在家中床上，用被子捂住妻子頭部數分鐘，致其死亡。

　　夫妻因瑣事相殘，帶給子女的心理創傷將無法彌補。但凡振峰法官注意到，這些看似因小事引發的慘劇，小事往往是導火索，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平日的家庭瑣事引發矛盾，但是因為矛盾長時間得不到有效處理而引發了犯罪。此類犯罪一般都經歷了愛情關系、婚姻關系或親情關系從基本融洽到逐漸淡薄、再到產生矛盾、最后發展到相互仇視的過程，”凡振峰說。

　　家暴“雙方” 均可能成為殺人兇手

　　家庭暴力案件導致的命案，數量只有兩件。

　　兩件中的一件是“逆襲”，長期被家庭暴力傷害的女方憤而反擊，動手殺死了施暴的丈夫。而另一起則相反，是丈夫在施暴中打死了妻子。

　　丈夫施暴案件中的兇手名叫劉宏，他與妻子朱紅一直有矛盾，還曾鬧過離婚后來經調解和好，但對妻子的不信任使得兩人關系緊張，經常吵打。

　　2010年7月的一天中午，劉宏發現妻子朱紅前一天晚上沒回家，因此懷疑妻子與別的男人在一起。期間，劉宏將朱紅從她打工的飯店帶回到自家樓道口后，朱不肯上樓，其用腳踢朱紅腿數下，硬將她拽上樓。

　　進家門后，二人再次爭吵。劉宏用家里一只三角圓形鐵皮凳子砸朱手臂數下。后他進房間為帶女兒看病收拾東西，出來后發現朱紅不在家了。他便到和他同住一個小區的鄰居王某家找，看到朱紅在王家后，便要求朱跟他回家，朱不肯，他非常生氣，便用王某家客廳里一個小木凳子朝朱身上砸了幾下。

　　鄰居王某趕緊拉架，但朱紅仍坐在客廳地上不肯走。劉宏見狀一氣之下就上去用腳踹朱數下，后又用右手拽朱的頭發往外拉。朱被拽起來跟著他走了，但到王某家門口又蹲下來不走，他就罵朱紅，又用腳往朱身上踹幾下。

　　幾分鐘后，劉宏接到電話，說朱喊身上疼，他便立即回家，并請人幫打120。在王某家門口，看到朱紅臉朝上睡在地上，立刻給她做人工呼吸，掐“人中”，妻子都沒反應。

　　120來后，醫生檢查后說人已經死亡。劉宏得知妻子已經死亡的消息后抱著尸體失聲痛哭，還獨自把朱紅尸體背回家。

　　等岳父母趕到后，劉宏就到公安機關投案自首。尸檢表明，朱因被多次毆打，致腹腔臟器破裂大出血死亡，而劉的行為構成故意傷害罪。

　　葛秀花則是家暴中的受害者，她長期受到家暴，在一次因無法忍受丈夫趙其軍酒后對其打罵后，乘趙其軍睡著，用斧頭砸趙其軍頭部兩三下，致趙其軍死亡。

　　法院在審理該案時，認定趙經常實施家庭暴力行為，在案件的起因上有明顯過錯，該案的主觀惡性、再犯的可能性以及社會危害性都相對較小。淮安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對葛秀花從輕判處無期徒刑。

　　法官分析說，“家庭暴力不僅嚴重侵犯受害者的身心健康和生命安全，而且非常容易引發惡性犯罪事件，這就需要引導家庭成員正確處理家庭問題，從源頭上杜絕家庭暴力的行為，而這又需要在社會上建立必要的救助機構，并需要相關職能部門的協同合作。”

　　因愛生恨

　　同居分手成禍因

　　除了發生于家庭內部、因“婚”起糾紛的案件，調研報告還把因“戀”生恨而發生的血案進行了梳理。

　　董俊祥是一名中學老師，離過一次婚。2009年，一心想再找個對象的董俊祥在某交友網站上登記了征婚信息，并在網上留了自己的QQ號。隨后不久，就有個叫郭燕的女人在QQ上加他為好友，兩人便熟絡起來，互相產生了好感。

　　郭燕和他的情形類似，離過婚有個女兒，兩人同病相憐。郭燕也答應與董俊祥交往，隨后便在一起同居。董俊祥覺得郭燕漂亮，一心想盡快結婚，有什么親戚朋友聚會都領著郭燕一塊兒參加。在自己女兒過二十周歲生日以及父親七十大壽宴席上，董俊祥也領著郭燕一同參加，希望家里人都能認同他們。

　　可是，郭燕覺得女兒還小，自己并不想那么早再婚。為此，二人產生了些許不快，但是董俊祥卻很樂觀。

　　2010年3月的一天晚上，董俊祥喝酒后回到家中，便又向郭燕提起了領證的事情。哪想到，郭燕并不想，還打算離開他。董俊祥認為家人、親戚、同事都已經知道他與郭燕同居并準備結婚之事，郭燕現在提出不與其結婚，讓他很沒有面子，也沒法做人。

　　董俊祥懷疑郭燕和她前夫又好上了，越想越氣，這時候聽見郭燕在臥室里說了一句氣話：“不想活了。”喝了酒的董俊祥沖進房間，咆哮著：“那就都別活了。”隨即，他將郭燕的頭部用力撞向地面。郭燕頭部出血，大呼“救命”，可是董俊祥見狀非但沒有停手，反而到廚房拿了一把菜刀返回臥室，對郭燕的后腦處亂砍二十余刀，致郭燕當場死亡。

　　調研結果顯示，同居期間因一方提出分手引發的命案達到了8件之多。

　　淮安市中級人民法院刑一庭法官馮旭表示，“戀愛中的人感情受挫時，往往不能正確處理問題，同居后感情受挫極易激起報復心理，進而釀成悲劇。”

　　對話

　　凡振峰：

　　減少慘劇，須抵制婚外情等亞文化

　　撰寫《婚戀類故意殺人案件實證研究》的凡振峰，是一位基層法官。長期的司法實踐，讓他成為了一個“有心人”。他認為，“婚戀殺人”或者說“家變殺人”不是偶然的，要減少類似案件的發生，必須把力用在源頭上，“源頭上抵制婚外戀、姘居、非法同居等亞文化的意義更大。樹立健康的、符合社會道德的婚戀觀，對預防此類案件的作用不可忽視。”

　　柒周刊：為什么會想到做這樣的一個調研？

　　凡振峰：我最開始寫調研報告時是想研究故意殺人案件的，然后很偶然的機會我經受了一起由于婚戀糾紛引發的殺人案。后來，在我查閱近幾年的故意殺人案件的判決書時，發現很大一部分案件都是由婚戀糾紛引發的。

　　著手這樣一個調研報告，也是因為在實際工作中，聽到的看到的這類案件比較多。因為這類案件有一些共性，這類案件的社會危害性比較大，往往牽扯到多個家庭，所以想做這樣一個調研，搞清楚導致這些案件的主要原因和規律。

　　柒周刊：報告中提到的一些案件觸目驚心，為什么會發生在家庭成員之間？

　　凡振峰：調查顯示，這些命案多發在農村，犯罪者大多為農民。在調研過程中我也發現，大多數犯罪者的文化程度在初中以下。由于文化程度不高，他們遇到糾紛后不懂得尋求解決問題的正當途徑，導致其不計后果地實施犯罪。

　　比如楊正喜故意殺人案，2010年的一天與被害人發生了性關系。他僅因生理上沒能得到滿足，一怒之下就用其車上的布條勒住范某某脖頸，將范某某勒死。

　　由此看出來，很多犯罪者法制觀念淡薄的問題十分嚴重，相當一部分人對法律知識一無所知，根本不懂得什么是違法，什么是犯罪，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會產生什么樣的法律后果，所以一遇糾紛，就使用暴力來解決問題。

　　當然，楊的案件非常極端。縱觀這32個案例會發現，婚外戀占相當大的比例，占總數的四成多。需要重視的是，婚外情正成為威脅家庭和社會穩定的重要因素。因婚外情造成情殺犯罪所占比例非常高，且作案手段異常殘忍，造成后果也比較嚴重。

　　柒周刊：與其他蓄謀的殺人犯罪相比，激情殺人在婚戀命案中比較普遍。如何分析這些激情殺人案件？

　　凡振峰：心理學認為，激情是一種強烈情感的表現形態，人在外界強烈的刺激下，產生的突發性、短暫性和難以抑制性等特點的行為。為有效預防和減少激情案件的發生，心理健康教育和心理診療服務必不可少，以預防和矯正各種心理障礙。

　　但是，激情犯罪的背后，是有原因的。也就是說，激情可能是個人的行為，但起因很復雜。由此，從源頭上抵制婚外戀、姘居、非法同居等亞文化的意義更大。樹立健康的、符合社會道德的婚戀觀，對預防此類案件的作用不可忽視。

　　柒周刊：針對文化層次較低的這部分人群，有什么好的應對之策？

　　凡振峰：要將普法的重心向農村傾斜，目前普法教育重城鎮輕農村、重形式輕效果。另外，對一些典型的刑事案件，司法機關還可以深入案發地現場開庭，利用以案釋法的形式，開展法制教育。看到犯罪的惡果，認識到守法的必要，在源頭上預防和減少此類案件的發生。

　　婚戀命案分析——

　　危險的中年

　　在這份名為《婚戀類故意殺人案件實證研究》的調研報告中，淮安市洪澤法院法官凡振峰從幾個人口學變量(犯罪人的職業、文化程度、年齡、性別)以及犯罪人和被害人的關系、犯罪手段、犯罪時間的選取等方面分析了婚戀類故意殺人案。

　　婚戀犯罪中年人居多

　　人口學變量方面的統計數據顯示：犯罪人的職業狀況比較集中在無業、農民、工人三個群體，占到96.88%。32名犯罪人中，農民23人、無業人員5人、工人3人、個體戶1人。“這固然與現實生活中這三類群體占總人口較大比例有關，同時也表明故意殺人罪不像白領犯罪等職務型犯罪那樣需要某種職務或公權力作為實施前提。”

　　調查報告顯示，犯罪人文化程度集中在小學和初中之間。32名犯罪人中，文盲3人，小學文化程度13人，初中文化程度11人，高中文化程度2人，中專文化程度1人，大專文化程度1人，大學本科文化程度1人。“這一方面是由于我國人口整體文化程度偏低，另一方面也同樣與其暴力犯罪的特征有關，它不像經濟犯罪等一些智能型犯罪那樣與人的智力水平緊密相關，所以并不需要較高文化程度即可實施。”

　　犯罪人年齡主要分布在32歲至47歲之間，占總數的75%，多為青壯年。32名犯罪人的平均年齡為38.93歲，其中最小年齡21歲，最大年齡74歲。“犯罪人犯故意殺人罪時普遍處于中年時期，這與故意殺人罪作為一種典型的暴力犯罪有關，因為暴力犯罪通常要求犯罪人具有體力上的優勢。”

　　男性犯罪率大大高于女性

　　在犯罪人性別比方面，男性比女性的犯罪率明顯高得多。男性占81.25%，女性占18.75%。對于其中的原因，凡振峰引用了日本學者大谷實教授的觀點。“對于女性犯罪，歷來有女性的體力比男性弱(生物學上的原因)；女性的社會活動范圍較窄，犯罪機會較少(社會學上的原因)。”

　　此外，在犯罪人和被害人的關系、犯罪手段、犯罪時間的選取方面，也有著各自不同的特點。凡振峰將犯罪人與被害人關系分為4種類型，其中情敵型12例、夫妻型10例、戀人型8例、親屬型2例。“從中我們可以看出，引發此類案件的一個重要因素是婚外情。特別是女性一方發生婚外情之后，男方自尊極易受到強烈傷害，導致其殺害妻子及妻子情人，需引起高度關注。”

　　在凡振峰看來，犯罪人作案手段也多樣化。其中，持刀類有11例，屬于主要犯罪手段。除此以外，手掐類6例、持繩子和布條勒頸類5例、縱火類2例、持錘棍類2例、持斧類2例、下毒類2例、持被子捂類1例、持凳子類1例。

　　“由于故意殺人需要較強的體力，但女性犯罪人由于生理原因，體力先天弱于男性，所以女性犯罪人必然傾向于選擇不需要較強體力對抗的殺人手段，如投毒、放火、待被害人酒后熟睡后用斧頭砍死等。此種情形在有預謀殺人的情況下尤為明顯。在6名女性犯罪人中，采用下安眠藥然后將被害人殺死的2例，待被害人酒后熟睡后作案的2例，待被害人熟睡后用汽油點燃棉被作案的1例，因家庭矛盾將女兒殺死后自殺的1例，表現出與男性犯罪人顯著不同的特點。”

　　最后，犯罪人多挑選晚上作案。據統計，犯罪人白天實施犯罪的為9人，占28.12%，晚上實施犯罪的為23人，占71.88%。凡振峰還指出，在23起發生在晚上的案件中，時間主要集中在晚上7點至凌晨2點之間，占到86.96%。

　　“這表明，此類案件晚上的發案率顯著高于白天。這主要是因為發生在婚姻、戀愛關系男女雙方之間的殺人案件，往往發生在男女雙方單獨相處的時間內，當事人之間的特殊關系使被害人受到蒙蔽。同時，犯罪人對犯罪機會選擇的隨意性大且時間充裕，使得被害人無法防備，又由于婚戀男女雙方的感情的發展變化往往不為他人所知，此類案件也不為社會所警覺，案發往往出人意料。”（卜言科 方雨薇 余增明）